波牟提陀·二十二
楚慈和楚汐气质完全不一样，一般情况下很难将这两个人联系在一起。一个冷肃沉稳、秀丽端庄，一个优雅矜贵，华美雍容。但当他们两个处于同一空间时不难发现，楚慈楚汐有着同样精致秀美的五官，那种冷淡而高贵，锋利仿若刀刃的特质让人惊艳。
楚汐含笑打量着小辈，楚慈沉着冷静的等着上菜，两个人的气氛是诡异的和谐。
“小慈啊，你看我们两个长得是不是很像？”，楚汐越看越满意，直接开口道。
“您的意思是？”，楚慈抬起眼睫，恰到好处的表现出几分忐忑来。
“我听说你父亲是独生子是吧？”
“是的。”，楚慈点点头。
楚慈父母缘浅，或者说亲情缘浅。他从出生起就没见过祖母，听说祖母在父亲年少时就已经去世。母亲那边的关系则比较复杂。外祖父外祖母都是二婚，各自有着子女，相反他们之间却只有母亲一个女儿。母亲去世后，他和外祖家联系本就很少，随着外祖父母分开随着各自的子女养老，联系就彻底断了。
楚慈其实算是跟着祖父长大的。他出生后，父亲还在军队，直到祖父病逝，父亲退伍，他才和父亲一起生活。没几年，父亲也因为胃癌去世了。
楚汐一边说话，一边拿出一叠扑克牌在手中洗牌，五十二张不间断，行云流水一般了若指掌。
“会玩吗？”，楚汐笑眯眯的问道。
楚慈轻轻点了点头，接过扑克又洗了一遍，流畅而精妙的动作和楚汐有着微妙的相似。
“我看你不像常玩牌的，这是谁教你的呀？”，楚汐的口吻里带着一点诱哄。
楚慈乖乖的轻声回答：“小时候祖父教了一点，后来父亲也会带我玩儿。”
楚汐听了回答一点也不意外，点头笑道：“我有一位叔祖母也是玩牌的高手，她的独生子，我的堂叔也是此间高手，曾经一夜在澳岛闯下莫大声名，只可惜后来家里出了事情，风流云散，好些亲人都找不到了。”
楚汐并没有说假话，七房的叔爷是楚汐祖父的嫡亲兄弟，在一场重要的赌局上对发牌的荷官一见钟情，立誓再不二色。而那位其实是千门高手的荷官在他契而不舍的追求下终于选择金盆洗手嫁进楚家，把一手玩刀的绝技交给了独生子。
那些将千术练到极致的人，一开始便拿薄薄的刀片在手指间把玩，直到玩熟之后，再一片片增加刀片的数量。有些人能两手同时把玩十数片锋利的刀片，手指却灵活之极，完全不被锋利的刀刃所划伤。
这都是用十指连心血肉飞溅的代价所练成的千术，玩起牌来轻而易举，五十二张扑克牌跟他的血肉之躯合为一体，谁跟他玩牌，谁就是一个死。
这样的人一般都极其擅长玩刀，尤其是使用小刀的高手。
这种手艺都是从小开始练的。看来堂叔虽然带着堂兄离开了楚家，却没有把叔祖母的手艺就此荒废。
楚慈安静的听着他上辈子听过一次的话。
他的千术怎么可能是军队里学来的，玩刀可以从军队学，玩牌军队怎么可能教。后来黑泽川训练出的那一批批特工玩牌的手艺还是楚慈教出来的，里面可不缺特种兵出身的精英。
从始至终，刀是战场上缴获的不假，可玩刀的手艺却是祖传的。
楚慈十四岁的时候失去父亲，那时候他的刀术已经大成。但楚父先是驻守越南，后又被聘请为教官，哪有功夫给楚慈打童子功的基础，一开始教楚慈用刀片的人是祖父，教他用那把军刀的人才是楚父。
楚汐看着楚慈长长的睫毛在眼下遮出一小片阴影，心里忽然升起了一股怜惜，“落叶归根，小慈，你有意把父祖移回楚家陵园里吗？”
楚慈沉默了很久，问了楚汐一个没有想到的问题，“我祖母也在吗？”
楚汐一愣，很快点了点头，堂婶去的时候楚家虽已现颓势，但余威犹在，堂婶葬礼不算寒酸。
“你祖母姓顾，是如今G市顾家的旁枝。”，楚汐很快调动了脑子里的资料，不由微微蹙了一下眉心。
柯家啊……
楚慈微微笑了一下，他知道，他还知道黑泽川，不，顾川其实也该叫自己一声表叔。
当年知道他和顾家的关系后，被小十三逼着叫了好几声舅舅的人脸色可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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